梁敬贤住到书房去后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一会儿担心顾筝会不相信他、对他失望,误以为他和萧语柔真的牵扯不清;一会儿又对萧语柔这个从小一起长大,以前曾经带给他美好回忆的妹妹变成这样感到失望、心寒。
这些烦心的事让梁敬贤烦躁不安,索‘性’让人在临湖的凉亭里摆了酒菜,独自一人在那里借酒消愁,只希望喝完一壶酒一觉醒来时,顾筝会回到他身边,像平时那样对他微笑,冲他撒娇……可惜梁敬贤等来的不是顾筝,而是萧语柔。
萧语柔得知梁敬贤一个在亭子里喝闷酒后,先是‘精’心打扮了一番,随后故意遣开丫鬟,独自一人提着一盏灯笼款款走到亭子里,不请自坐:“表哥你少喝一点,酒喝多了伤身。”
萧语柔一出现,梁敬贤就冷冷的望着她,而她虽然内心紧张、但却还能目不转睛的和梁敬贤对视,可惜她表现出来的镇定并不能‘迷’‘惑’梁敬贤:“我一直都把你当成亲妹妹疼爱、爱护,你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我念着你我兄妹一场,你的身世又比三娘她们凄苦许多,我才没把所有的事都和你挑明……”
“但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亲手毁了我们们之间的兄妹情谊,”梁敬贤说着缓缓的松开手,让手里握着的酒壶“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瞬间摔成了几瓣:“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心软,你最好好自为之,趁早收手。”
梁敬贤说完看都没再看萧语柔一眼,自顾自的拿起另一个酒壶往嘴里灌酒,萧语柔见了立时哭成泪人儿,竟还执‘迷’不悟的继续编造谎言:“表哥你误会我了,这一次我真的没有说谎,我知道那一夜你是喝醉了,才会不记得我们直接发生了什么……”
“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梁敬贤一脸失望的摇头,随即猛地‘逼’近萧语柔,目光如刀锋般犀利:“你以为那一夜我真的醉了?我不过是不想应酬你才装醉。”
梁敬贤说着便又喝起酒来,喝着喝着见手里的酒壶竟已经见了底,索‘性’随手捞起地上的残壶,将里头剩余的小半壶酒往嘴里倒……
而梁敬贤那番话虽然让萧语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她这回可以说是使出浑身解数孤注一掷,她不甘心所有的心血全都白费,最终就这样失去梁敬贤!
因此萧语柔咬了咬牙,非但没因为梁敬贤的话醒悟、离去,还不顾一切的上前紧紧抱住梁敬贤,楚楚可怜的向他表白:“表哥,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我之所以做这么多事,都是因为我爱你啊!无论我做了什么,最终的目的都是想和你在一起啊!”
“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下我的用心良苦呢?你怎么就不能正眼看我一眼?我们从小就那么的有默契、那么的合拍,为什么你就不能爱我?”萧语柔说到最后已经有些歇斯底里,更是因为嫉妒顾筝而开始口不择言:“岑氏那个贱人到底有哪里好的?你的眼里为何只能看到她一人?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贱人?我怎么就不能代替她成为你的妻子?我……”
萧语柔对顾筝的侮辱让梁敬贤面‘色’一沉、猛地一抬手将她甩开,萧语柔尖叫了一声便摔在地上,连带着把石桌上的菜肴扫落一地。
梁敬贤却连转身看她一眼都不屑,只背对着她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气势,语气里透着让萧语柔下意识瑟瑟发抖的威胁:“你再侮辱弯弯一句试试?”
萧语柔既没有出声,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低声‘抽’泣,她被推到在地后周围突然陷入一片寂静,良久之后寂静的夜空突然传出萧语柔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啊———我的眼睛!”
萧语柔的尖叫声透着一股‘毛’骨悚然和绝望,让梁敬贤终于侧头看了她一眼,不曾想只这一眼就让他脸‘色’大变———萧语柔的手正紧紧的捂着她的左眼,殷红的鲜血透过她的左眼不断的往外淌,顺着她白皙的手背蜿蜒而下,一白一红相‘交’在一起,一片触目惊心。
这个意外让梁敬贤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当他看到手里的白甜瓷残壶同样沾满鲜血时,立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先前猛地一抬手将萧语柔甩开时,手里拿着的残壶‘阴’差阳错的刺进她的左眼,让她的左眼血流成河!
不过是须臾之间,萧语柔已经捂着左眼痛苦的倒在地上,从她眼里流淌出来的鲜血瞬间染红她那身洁白的衣裙,那刺眼的殷红让梁敬贤立刻酒醒过来,一时也顾不上避嫌,上前抱了萧语柔就往外赶,为了赶时间直接抱着她去了大夫那儿……
萧语柔被送回来时,梁府众人已经全都被惊醒,梁太夫人更是拄着拐杖赶来看萧语柔:“柔儿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梁太夫人的话让梁敬贤一脸沉默,已经清醒过来的萧语柔则嚎啕大哭,把她身边的丫鬟急得频频相劝:“姑娘您可不能哭啊!大夫‘交’代了,让您无论如何都不能流眼泪,否则伤势会更加严重!”
“就让我哭死了算了,我现在这样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来个干脆痛快!”萧语柔说着不顾一切的扑到梁太夫人怀里,伤心‘欲’绝的要寻死:“老夫人,大夫说我这只眼今后都不能用了,您就可怜、可怜我,赐我一条白绫让我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