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筝没把话说完,只淡淡的扫了极力促成此事的梁大夫人、梁四夫人一眼,梁大夫人本就是个聪明人,一听顾筝这话立时收了声,不再替萧语柔出头。
梁四夫人却认为顾筝心里不愿意接纳萧语柔,故意拿梁敬贤当借口压她,立时满心不悦:“怎么?婚姻大事自来便是由父母长辈做主,我们怎么就不能替三郎做这个主了?”
说着便拉着萧语柔往梁太夫人面前一跪,哀求道:“娘,语柔是什么样的人您最清楚不过了,她怎么会把这样的事当成儿戏呢?还有拾翠,他打小就跟在三郎身边,怎么可能会说谎?且语柔若是没去边城找三郎,又怎会和拾翠一块儿回来?”
“我晓得三郎媳‘妇’儿心里不痛快,怨三郎没有守住对她的承诺,但她也不能因为一时不痛快就不顾全大局啊!语柔肚子里怀的可是我们的长孙,这事可不能儿戏,”梁四夫人说着心生一计,提议道:“不如我们一面写信让三郎回来,一面把成亲的大小事宜准备起来,等三郎回来当面承认此事,我们便能即刻成亲、早点给孩子一个名分,免得孩子将来生下来被人说闲话。”
梁太夫人沉着脸思忖了许久,心想萧语柔若是撒谎、只要梁敬贤一回来事情就会揭晓,这一招未必有些太落下乘了,萧语柔应该不会这么做才是……
于是梁太夫人最终倾向于萧语柔不可能把子嗣大事当成儿戏,相信了萧语柔所说的一切,点头答应了梁四夫人的提议,并不忘安抚顾筝一句:“三郎媳‘妇’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一切要以大局为重———我们梁家的子嗣实在是单薄,曾孙辈更是一个都没,为了家族大业,你就忍一回吧!”
顾筝并没有因为梁家人的决定而大吵大闹,只一脸平静的点了点头,随后一直保持沉默和淡定,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无喜无怒、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快,把身边关心她的人急得团团转……
勺儿实在是担心顾筝,也觉得顾筝如此镇定实在是有些太反常了,这一日忍不住一脸担心的问道:“三少‘奶’‘奶’,您真的没事吗?”
顾筝正在修剪院子里的月季,头也没抬的答道:“我能有什么事?”
勺儿咬了咬红‘唇’,终是狠心问道:“您就不生三少爷的气?就这样什么都不管,任凭表姑娘成为四少‘奶’‘奶’?”
“我生气啊,谁说我不生气了?”顾筝嘴上说生气,但脸上却挂着笑意,把几朵开得最盛的月季剪下来后把剪子一扔,道:“走,我们回娘家去,把这‘花’送去给祖母,她老人家最喜欢月季了,见了一定会高兴!”
“回娘家?”勺儿吃惊的张大嘴边,一叠声的劝顾筝:“我们这时候离开梁府,不是正好给表姑娘机会把事情办成吗?这可万万使不得!我们这时候可是一步都不能离开!”
顾筝先是吩咐箸儿替她更衣,后又吩咐琉儿备下八‘色’礼盒,最后又饶有兴致的挑了半天首饰搭配衣裳,一直到换了一身漂亮的衣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顾筝才‘抽’空答了勺儿一句:“没有新郎点头,这事儿哪办得成?表姑娘总不能自己一个人拜堂吧?”
“咱们的三少爷要是真和表姑娘暗结珠胎,那我就是变成一棵树在梁家扎根儿,他这亲也照成不误!反之若是这件事另有隐情,三少爷由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那不消我出手三少爷自个儿就会摆平,”顾筝说着风情万种的对着镜子摆了几个姿势,懒洋洋的说道:“要是三少爷连这点小事都要我‘操’心,可就不配当我的夫君了。”
勺儿细细一想觉得顾筝这话甚有道理,再一见顾筝完全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几天虽对萧语柔避而不见,但却是该吃吃、该喝喝,日子过得比往常还要悠哉惬意,便也跟着放下心来,高高兴兴的去替顾筝收拾细软,主仆几人很快就离开刺州直奔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