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荆请罪,你好歹找些荆条来啊!
吴成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面上依旧是一副惶恐的模样:“壮士何出此言?你也是出于一时义愤、为护卫乡里才与我军冲突,分明是一场误会,何罪之有?倒是我军不慎,杀伤了不少乡民,实在是过意不去。”
“大元帅说的哪里话?两军交战哪有不死伤的?那些同乡不幸,皆在下过错!”李际遇脸上很是尴尬,满脸悔意:“大元帅不计前嫌,给咱们死伤的弟兄发了钱粮抚恤,在下实在羞愧难当。”
吴成赶忙摆摆手客套了一阵,让绵长鹤取了衣物给李际遇,将他迎入主帐,摆上酒肉招待,一起饮了一杯,问道:“李壮士,我听那些村民说,登封等地村寨的联保,是你出的主意?”
“愧不敢当,在下也就是说了句话而已,此事其实是附近一些村子里的领头之人一起商议决定的!”李际遇毕恭毕敬的回道:“大元帅有所不知,咱们这联保,说是为了保境安民、抵御贼寇,实际上冠了个名头,更多的是乡野百姓们抱团取暖,对抗官绅地主的手段而已。”
吴成和贺锦对视一眼,问道:“此话怎讲?请壮士详细解释。”
“大元帅、大王,听说你们从山西来河南,是因为山西闹灾、粮食紧缺的缘故……”李际遇叹了口气,一口将杯中酒饮尽:“但河南也缺粮啊!去岁河南大旱,秋既无收、麦也难种、野无青草,饿死者不知凡几,不瞒大元帅和大王说,在下的亲族去年都饿死了不少人,唐庄原本有两千多口人,逃灾的、饿死的,到今年就剩下这八百多口人,结果…….”
李际遇抹了把眼泪:“官府一文救济都没发下来,税赋租贷却一点不少,今年下了几场雨,旱情缓解了一些,那些衙役官绅就跟苍蝇一般扑来,说什么朝廷要征剿饷,每亩田地要加征两成的税,租贷也翻了一番,咱们这些乡野小民去年颗粒无收,如何过得下去?”
“诸位大王入豫,朝廷准各地编练团练自保,故而咱们几个村子的兄弟就私下里商议,以联保之名把村民们组织起来,发给刀枪、在下在少林寺学过武,便把武艺教给村民,还悄悄买些火炮火器藏着,大伙互相照应,若是官府和官绅地主敢滥征税赋租贷,咱们就一起把它打跑!”
李际遇忽然猛的一拍桌子,怒道:“哪想到那帮狗官军那般残暴,竟然纵兵屠村!在下听闻消息,匆匆纠集附近几个村子的青壮赶来救援,见大元帅大军屯驻唐庄,未细加分辨,这才和大元帅起了冲突。”
“朝廷苛政、官府无道!”吴成和贺锦跟着唉声叹气一阵:“我等起兵造反,也是为了求一条活路!”
“官逼民反,从来如此!”吴成又问道:“李壮士,不知你们联保的村寨有多少?青壮有多少人?”
“除了登封县,临汝、密县、巩县这些附近县府的村寨也有不少参加联保,大大小小三四十个吧,青壮起码两三千人……”李际遇挠着后脑勺思索着:“但这些村子都分的很散,实际情况在下也不怎么清楚,要用人了就各村传个信,能来多少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