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我不是坏人……”
许白努力露出一个笑脸,对着被段小家捂住嘴一脸惊恐的中年男人说道,那中年男人嘴里呜呜呜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身后拿着长刀的几个亲卫,直接无视了许白了话。
哎!
许白叹了口气,朝着屋子里指了指,留下一个人在门口看着外面街面上的动静,其余几人拖着这个中年男人往屋子里去。
屋子里黑漆漆的,几人迅速在两侧厢房柴房看了看,确定屋子里除了这个中年男人,众人才微微安了一下心,那中年男人看着他们四处行动虽然没有再挣扎,但是也终究没有呜呜呜的怪叫了。
“大人这里暂时安全!”一个亲卫看着这人,“属下先将这人绑起来!”
“咱们就是暂时借你这地方躲避一下贼人,你若是不乱喊乱叫,你就没事,过一阵咱们就走,明白不明白!?”许白对着眼前这人说道:“先委屈你一下,不要害怕!”
段小家慢慢松开捂住这中年男人的嘴,果然,这男人虽然依然一脸惊恐,但是却是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了。
有人寻来绳索和布条,就要往他身上套,男人有些晦涩的开口了:“你们是官兵?”
嗯?
许白有些惊讶的看着对方,自己身上穿可都是便服,这人居然看得出来自己这些人是官兵,这份眼力劲儿,可不是普通百姓能有的,像眼下这种情况,大部分的百姓已经是吓的手足瘫软,魂不守舍了。
“是,我们是官兵!”许白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上前捆绑地方的亲卫不着急。
“那你们躲避的是谁?”中年男人似乎镇定了许多,说话也有条理了一些。
“我说是巡检司的盐丁,你信不信?”许白看着对方说道。
“又是这种破事!”那中年男人摇摇头,慢慢走到屋子中间,将桌上的灯火打燃:“我也是军户,在卫所吃过粮的,你们的腰牌给我看下!”
许白歪歪头,身边有人掏出自己的腰牌,递给对方,那人拿着腰牌,在灯下仔细的仔细的看了看,也不知道是真看明白了还是在假装看明白了,微微嗯了一声,将腰牌还给了对方。
“这条街都是住的军户!”中年男人抬起头,“你们不用担心……呃?”
“怎么了?”见到对方脸色变了一下,许白心里一凛:“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一样!”中年男人挤出一个笑容:“眼拙了,眼拙了……”
“哦!”许白琢磨着,是不是在几天自己在这乐安县走动的时候,这人见过自己,这话也没往心里去,他关心的是对方说的上一句。
“你刚刚说这条街住的都是军户,是什么意思?”
“意思若是你们真是官兵,也没在这里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的话,就不用到处躲那些盐丁了,盐丁那一帮地痞流氓,欺负下普通百姓可以,想到咱们军户街撒野,他们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中年男人有些不屑:“他们敢来这里欺负咱们,明天咱们卫所的人,就敢砸了他们那破巡检司!”
“你们知道咱们没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许白看了一眼对方,反问道。
“要是那样,那正好了,这送上门来的功劳,就是咱们卫所的了,也轮不到盐丁那帮地痞流氓!”中年男人呵呵一笑:“你们干了杀人放火的事情了吗?”
“没有!”许白坦然承认道:“我们是锦衣卫,来乐安查案子的!”
“这不就得了吗,我眼睛还没瞎,认得这腰牌!”中年男人坐下来:“说起来,好多年没看到过这锦衣卫的腰牌了,没想到居然这把年纪了,还能见到这东西!”
远处隐隐有喧哗声传了过来,许白眉头微微皱了一皱,喧哗声似乎距离这不太远,要是这样的话,这里也不是什么久留之地。
“我去外面看看……”段小家说道:“情况不对我立刻回来!”
许白点了点头,段小家默不出声的走了出去,中年男人一直在看着他们举动,只是眼光反复在许白的脸上落了几次,好像在辨认什么。
“你不是普通人吧!”许白转过头,看了看对方,他这才发现,对方的半边脸上一道刀疤,从脸颊到耳后,如果这真是刀伤,当初这一刀,只怕连对方的脸和脖子都给劈开了半拉。
看到对方注意到自己脸上的刀疤,中年男人摸了摸刀疤:“嗯,打过仗!和瓦剌人!”
许白顿时肃然起敬,这是和瓦剌人打过仗的老卒啊!他拱拱手,却是不知道说什么。
外面守着门口的亲卫,突然发出“嘘”的一声,屋子里的人登时紧张起来。
“有人来了!”门口的亲王低声说道。
还没得许白开口,外面就传来了低低的拍门声:“唐百户,唐百户,出事了,你快出来看一看!”
许白的落在眼前这中年男人身上,中年男人嘿嘿笑了一笑:“以前干过的职差,街坊们都这么叫!”
他用眼光询问着许白,许白点点头,他张开喉咙对着喊了起来:“出什么事情了,杨家的老二是吧,大半夜的鬼叫鬼叫什么!”
“有人来咱们军户街撒野了,东方婶子和他们吵闹几句,都被他们推地上摔坏了,大家都气不过,你快点过来看看!”
“是哪里来的王八蛋,给我打出去啊!”这唐百户吼道:“来叫我什么用,叫我也是拿家伙和他们干!”
“哦,那我去敲锣叫人了啊!”外面的人似乎得了许可,声音顿时欢跳了起来:“唐百户你可快点来,你来了大家有主心骨才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