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请,艾里希先生。”
那位冲锋队队员将艾里希引到一处门前,示意后者可以进去了。
艾里希定睛一看,这扇门后面赫然还是一扇紧闭的大门。
黑色的铁门看起来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显得尤为阴森。
“我···我要直接进去吗?”
不等艾里希说完,这位先锋队队员就把他推了进去。
“砰”的一声,大门在艾里希身后随之关闭。
此刻,艾里希孤身一人待在两扇门之间组成的狭小空间里。
自己要进去吗?艾里希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不知道自己进去算不算羊入虎口。
在柏林政变发生后,容克贵族立刻意识到了这个新兴的政党所带来的威胁,或者说更早的时候就有人意识到了。
那时候的民族工人党,或者说叫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还非常弱小。
保皇派和资产阶级在察觉到可能的威胁后对他们是持消灭态度的,他们请求兴登堡铲除这个威胁,就像镇压1923年汉堡工人起义那样。
可是随着雾月政变的发生,民族工人党迅速从潜在的威胁变成了真实的威胁。
反动派们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轻易消灭这个新兴的政党。
起码,不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是一点机会没有的。
毕竟斯特拉瑟掌握了德国国防军司令部,手上已经拥有了七个师的兵力,这可是德国三分之一的军事力量。
而反对派虽然在德国权势滔天,但是手中的武装加起来也就跟斯特拉瑟持平,其中还有不少摇摆不定的分子。
斯特拉瑟之所以能争取这么多的力量,一方面是他得到了西克特将军的支持,或者说是西克特将军孙女的支持。
而西克特将军是德国十万国防军之父,在军中的威望不亚于兴登堡,甚至犹有过之,所以德国军官团中很大一批人愿意支持他。
另一方面,这也是斯特拉瑟宣传理念的优势。
他的主张虽然没有超越阶级和民族的范畴,但是又超越了阶级和民族的范畴。
他将阶级斗争和民族斗争结合起来,在国内的民族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之间找到了最大公约数。
左派和右派都能在“斯特拉瑟主义”的旗帜下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斯特拉瑟私下里拜访在国会中左派或者右派的大佬。
遇到左翼,斯特拉瑟就谈阶级斗争、资本和国有化。
遇到右翼,斯特拉瑟就说民族、国家和《凡尔赛和约》。
所以左翼和右翼都很欣赏他,就算不愿意加入民族工人党,也觉得斯特拉瑟是可以合作的同志。
从这种程度上说,斯特拉瑟就相当于反向“艾伯特总统”。
当然,对于反动派来说,在没有遇到致命的危机时,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押上自己全部的身家和斯特拉瑟以死相拼的。
既然无法消灭,那他们就只能拼命抹黑对方。
在柏林的事件传出后,保皇党们开始派人在各自的报纸上宣传柏林发生了一场暴乱,一群暴徒组成的政党夺取了国会的席位。
斯特拉瑟本人更是被描述成“吃人怪兽”跟“不可描述者”,甚至有人认为民族工人党的领导都是由“食人族”组成的。
更有意思的是,在这次革命中被罗姆remove的希特勒被他们热情称赞为“殉道者”,是“为自由牺牲的革命斗士”,斯特拉瑟在报纸上看到这一消息后差点把手中的咖啡给倒掉了。
“如果等我们夺取了政权,英法是不是也要这样评价我了,说我和斯大林都是独裁的暴君,然后阿道夫成了反法西斯斗士。”
斯特拉瑟有些忍俊不禁。
其实这样说也没错,毕竟历史上的阿道夫确实是一个反法西斯斗士。
这位勇敢的巴伐利亚下士于1945年4月30日在柏林总理府的地下室里用手枪亲手击毙了发动二战的元凶、纳粹德国的元首希特勒。
这些宣传攻势对敌人有没有用有待商榷,不过对自己人效果显著。
这些容克贵族已经被自己天天传诵的谎言洗脑了,很多人都相信斯特拉瑟是一个吃人魔王,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起码此时的艾里希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对于在接下来将要见到的民族工人党的元首斯特拉瑟非常恐惧。
不过想想自己此行的目的,艾里希咬咬牙,鼓起勇气,把手搭在了门上,使劲一推,然而大门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