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瑶歌皱了皱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人当众索吻,月华公子闷骚得很啊。
梦瑶歌微微一笑,亲亲了指尖,按到景芝的嘴上。“这样,可以了吧。”
“梦瑶歌,你偷换概念。”景芝原本想骂她一番,可是唇上温热的触感让他的心暖暖的,语气带了些委屈。唉,景芝,你真没出息。
“你说了,我做了,可以走了吧。”梦瑶歌瞧景芝心情不错,赶紧溜之大吉。
如果是平常景芝还要捉弄梦瑶歌,让她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可现在她身上有伤不能闹,景芝默默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以后,总会讨回来的。
“我是腹部有伤,腿好好的,不用抱着。”
“你还敢说。”梦云寻抱着梦瑶歌放到轿子里。“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算了,先起轿,回家再说。”
梦府。
梦云寻把梦瑶歌放在床上坐好,梦浩很快就赶到了。
梦浩铁青着脸,只是碍于梦瑶歌的伤才没有破口大骂,闷闷说了句:“总算知道回来了。”
“你和景芝公子是怎么回事?”梦浩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询问。“他将你绑去府上三天三夜,没啥吧。”
“爹,你想什么呢,我昏迷不醒三天三夜,他帮我疗伤而已。”梦瑶歌拢紧被子,“我要休息了,爹你快走吧。”
“我不打扰你,你安心睡着。”梦浩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敢耽误梦瑶歌养伤。
“哥,你怎么不走?”
“三天三夜还没睡够,你拿这套诓爹还行。”
梦瑶歌讪笑,把被子掀开,盘腿坐在床上。“有什么想问的吗?”
“玉休你准备拿他怎么办。”
“语千告诉你了。他长得还行,看在他美色的份上我不同他计较。”
景芝捏了捏梦瑶歌的鼻子:“没个正形,都被他无缘无故捅了一刀,你就这么放过他?”
“有时候放过一个人远远比死追不放要好,玉休三番五次要杀我甚至还捅了我一刀,我却轻而易举宽宏大量地放过了他。纵使一个人再怎么没皮没脸也不会杀我了吧,更何况他这种神棍最讲究品行。说不定,以后还会舍命救我。”
“我就知道你不会吃亏。”梦云寻浅笑,越来越淡:“你和景芝……”
“我真怀疑我上上辈子是欠了他的,这辈子欠得更多,想还都还不清。我和他,我自己都理不清,哥还是别问了。”梦瑶歌长长吐了口气,歪着脑袋一摇一摇的。
“不提他了。”梦云寻掰正梦瑶歌的脑袋,让她直视自己的目光,“梦云珏不会你也不计较了?”
梦瑶歌面容凝滞,呡了呡嘴唇,僵硬地吐出三个字:“算了吧。”
“梦瑶歌,你有我和爹护着,何须看他人脸色。玉休我不掺和,因为我知道你的方式的确可以一劳永逸。那个梦云珏,你在彭陵放过了他,若是我在你身边,定要活活剐了他。”
“我这个当事人都没说啥,你这么大火气干什么。”梦瑶歌赶紧狗腿地给梦云寻顺气。
“你没心没肺,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是不是。”
“哪儿跟哪儿,我惜命着呢。”重活一次,有朋友,有家人,有那个风华绝代的景芝,自己怎么可能不珍惜。“梦云珏算计我的事,你没告诉爹吧。”
梦云寻摇头。
“别说了,别让爹为难。”梦瑶歌抱着梦云寻的胳膊,摇了摇。
“瑶歌,你,真的不适合这种路线,扮乖卖萌什么的你还是算了,我怕得慌。”梦云珏从梦瑶歌手里抽出胳膊。
梦瑶歌气馁,“大”字躺在床上。
“哥,你知道吗,出去一趟,我忽然看到好多东西,那些黑暗的丑陋的复杂的,就那么直白地摆在我面前。我知道真相,但是我只能沉默。”
梦瑶歌闭上眼。
越州城外的杀戮,满地的鲜血,人群的激愤,那个孩子憎恶的眼神。
雍临的荒芜,充满恶臭的尸体,骨瘦如柴的妇人,被丢弃在草丛的婴孩,盯着同伴充满贪婪的眼神。
人心可怖,尤其是在天灾人祸面前。一旦灾难到了自己承受范围之外,所有的良知都是齑粉。
“忘记那些吧,把所有不好的东西,你回家了,不要想这些了。”梦云寻心疼地看着梦瑶歌。
我也想忘,可是忘不了,就像是沉甸甸的一块石头压在心底。
“小姐!”习秋冲进房间,“无……”
话还没说完,无迹就横冲直撞进来。
梦云寻的脸一下子就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