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的走廊响起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在门口的地方停顿了一下,门外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惊呼,显然她是看到了病房门口的狼藉。门被大力地撞开,护士小姐紧张地冲进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倒在信子脚下的场景,她像是一只竖起了羽毛的老母鸡一样一把将信子扯向身后。护士小姐举着病历本警惕着看着躺尸的莫列提,“信子酱,这个家伙没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信子摇了摇头,用甜甜的童音天真地说:“没有,姐姐。叔叔想要扑过来和我玩亲亲的时候摔倒了,怎么摇他都摇不醒呢。”
具现化的熊熊烈火出现在护士小姐的背后,她愤怒地冲了上去,迈开长腿狠狠地猛踢毫无知觉的莫列提。信子在她身后捂着嘴偷笑了两声,为可怜的莫列提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快乐地背着刀悄悄离开了病房。
与此同时,废墟里盛开出一株美丽绝伦的樱花树,第一个人倒下了。
“狱寺同学,振作一点!”山本将昏迷过去的狱寺隼人架在肩上,他担心地看着难过的泽田纲吉。“阿纲……这不是你的错。”
“呵呵……为了救我,信子被刺中了,狱寺同学也中了对方的毒针……”泽田纲吉猛地抬起头,一脸激动地对着山本武大吼,“如果这都不是我的错,那究竟什么才是我的错!”
山本被泽田纲吉吼得楞了一下,信子也受伤了?他挠了挠头,乐观地安慰泽田纲吉。“没关系啦,信子和狱寺很强的,才不会这样就倒下。”
“……山本。”有些后悔自己乱发脾气,泽田纲吉垂下头,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对不起。我心里有点乱。”
“哈哈,不需要道歉,我们是朋友嘛。生气的时候尽管发脾气没关系,别憋在心里。而且,我觉得阿纲做得很好啊,在那个白帽子和那个黄毛的围攻下,阿纲居然保护住了受伤的狱寺,我从来没看过你这种样子呢。”
“可是……狱寺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泽田纲吉懊恼地踢飞脚下的石子,“要是我当时没有冲动地冲上去,狱寺就不会……”
视线中出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阿纲惊讶地停住了脚步,不可置信地叫了出来:“信子!”
“哟,信子,听说你也受伤了。不要乱跑,快和我们一起去医院吧。”山本武将狱寺隼人往上挪了挪,招呼起表情不对的小女孩。
娇小的女孩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路口,脸色阴沉得简直可以滴出水来。
“隼……狱寺他怎么了?”被他们的声音惊醒,信子努力收回满脸的惊慌失措,压抑住声音里的颤抖故作平静地问。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像是飞一般冲到了狱寺隼人的旁边。和她擦肩而过的泽田纲吉的表情僵在脸上。
像只小猴子一样爬到山本的身上,她将手指放在狱寺隼人脖颈上的脉搏处,突出的青色血管稳健有力地鼓动着,似乎没有什么大碍。脑海中不断闪过另一个狱寺隼人满身是血的样子,紧闭着双眼的样子,悄无声息的样子……她隐蔽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暗自松下一口气。这个人是除了家人和云雀以外,唯一一个她在俩个世界都遇到且关系亲密的人。就算是这俩个人差别甚大,但毕竟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为了避免触景生情,她一般都不会主动和他在一起。可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对他所受到的伤害无动于衷。
和他隔着透明的屏障,亲眼看着他化为虚无,不管怎么拼命地伸出手,她连触碰他都做不到。像是傻子一样木然地看着他消失不见,这种事情,她已经无法在承受第二次了。
不要死……求求你。不听话的泪水又要决堤,她赶紧把头埋进山本的胸口,在他的衣服上好似撒娇一般地蹭了蹭,掩饰抹泪的动作。
“哈哈,信子被吓到了吧?”无论信子表现得多么彪悍,山本从来都把信子当成一个普通的孩子看待,他用空闲的那只手拍了拍信子的背,“没关系,我和阿纲会保护你的。”
“信子……”感觉到了信子的异常,阿纲欲言又止。“是我连累了狱寺同学。”
无论是她的世界,还是是泽田纲吉的这个世界,狱寺隼人总是像个白痴一样心甘情愿地守护着他们。这种执着的心情,她是无法去干预的。因为这个是忠于泽田纲吉的狱寺隼人,而不是忠于泽田信子的狱寺隼人。难怕是为了他而死,他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狱寺隼人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无可奈何的傻瓜。
“纲吉……”她将不应该有的愤怒吞下,“他将性命交付给你,可不是想要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