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白苏邀请李想去酒屋坐一坐。
对白苏来说,到酒屋就是他放松的方式。
老板娘看到白苏进来,面无表情地说了声来了啊,随即看到他身后的李想,脸上立刻露出笑容,说道:“李想也来了啊,来一杯清酒吗?是果子酒,不伤嗓子的。”
李想来到这里几趟,所以她已经有所了解,知道唱歌的人不能喝酒,但是喝点果子酒是没问题的。
李想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就来杯吧~”
老板娘体型大,分量重,走在酒屋的地板上,嘎吱嘎吱响,李想不需要用眼睛看,只需要听就能基本判断老板娘在做什么。嘎吱嘎吱声越来越响,是她正在走过来。
“李想你的果子酒,这是春天的覆盆子酿的,今年刚结的一批,很新鲜。”
老板娘把一杯暗红色的果子酒温柔地放在餐桌上,随即砰的一声,把一大杯啤酒放在白苏面前,语气不大好地说:“少喝点。”
前天清明节,白苏在她的酒屋里大醉而归,又是她扛着回家。出乎她的预料,白苏的家里这回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这让她以为走错了,特地出门看了看门牌号。
后来她才知道,清明节这天白苏的前妻和儿子回来,他特地花了高价请家政,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但是清明节当天大家闹的不愉快,不欢而散。
白苏咕哝两句,不满地看了看杯子里的啤酒。比起啤酒,他更想喝白酒。
李想和白苏随意地聊了一阵就离开了,屋外淅淅沥沥又在下雨,现在是多雨时节,路灯下雨丝纷飞,路面、草丛、屋顶、星星和月亮都是湿漉漉的,让人觉得身上可以渗出水来,很不舒服。
白苏今天没醉,喝了一大杯啤酒后,老板娘就不肯再给他上酒。
他看起来很不满,但是李想认为他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如果真的想喝酒,完全可以到旁边的酒屋,这条街上有好几家,这家不给他喝白酒,别的几家总不会也都不给他喝吧,又不是不给钱。
所以他们两人,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白苏回家去了,叮嘱李想开车注意安全,果子酒也是酒,不要不把豆包当干粮。
李想真没把果子酒当酒,以至于没有叫代驾,自己开车上路,结果在转弯的时候和另一辆车发生了剐蹭,停在淅淅沥沥的路中央。
红绿灯闪烁,马路上汽车喇叭声响起一团。路边撑伞前行的行人好奇地看了眼事故现场,脚步没有停留,消失在雨中。
李想立刻头大。因为头太大了,下车怕被车门夹着,于是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直到对面车里的司机敲响车窗。
他戴上口罩,下车,特别好说话,责任都担下,只求赶紧解决离开。
对方是一对20来岁的年轻男女,可能是见李想很好说话,觉得好欺负,狮子大开口要求赔偿一万。
李想仔细打量两辆车剐蹭的部位,车头对车头,他的沃尔沃出现了大约5cm的刮痕,对方是一辆大众车,大约8cm左右的刮痕,掉了漆,没有凹陷,属于很轻微的蹭伤,就这点,到4S店可能需要一两千,到外面的修理店,几百块钱就能搞定。
“很小的刮痕,不需要一万吧,这样,我给你两千。”李想在车头位置转了转,回来说道。
李想当然可以找保险,这辆车上了很多保险,这个小事故完全在保险范围之内,但是他不想麻烦。有了名气就是这点不好,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立刻会被聚焦、放大无数倍,比如这一次,要是让媒体知道了,不知道写什么样,搞不好说李想重伤垂危都可能,而且,他喝了酒,万一让交警测出来了,被媒体知道,事情就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