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计的倒好,抢先行动,别人纵想阻拦,也不好扯住她不让去,好歹她现在是钦差!
谁知她动作快,有人动作更快——那指挥使身子一闪,便挡在她面前。她鼻尖触及对方身上冰冷的铠甲,差点没把鼻子给碰歪了。她吃惊地抬头看着对方。
那指挥使脸上挂着疏离的笑容,又不失尊敬道:“钦差大人,恐来不及了。将军在等着呢。”
李菡瑶不悦道:“将军不说不能轻举妄动吗?还让咱家先去歇息。这会子工夫都不能等?”
她虽是个小太监,到底是奉“皇命”来的,若太显卑弱了,反让人疑心,所以她耍脾气了。
那指挥使却不买她的账,正色道:“实话告诉钦差大人:这里乃是禁区,寻常人不准进入。不信可问周侍郎。”
李菡瑶问:“咱家也不让进?”
指挥使垂眸道:“请钦差大人体谅!末将也是奉命行事。若是将军怪罪下来,末将担当不起。”
李菡瑶:“……”
好,很好!
她板着脸,转身就走,连泽熙也没理会。当然她并非真的忘了泽熙,只是那指挥使不把她放在眼里,她若是维护泽熙,对泽熙来说是祸不是福。
不但这样,回去的路上她都没再说话,怒气冲冲的样子,把小人得志的嘴脸演绎得淋漓尽致。
她并不怕崔华为此事翻脸,有周惟安当替罪羊呢。
她只是个毫无见识的小太监,偶然间替皇帝办差,立了功难免得意忘形,仗着钦差的身份在军火研制基地耀武扬威,正是小人心理。崔华若要怪,也该怪周惟安不该擅自主张。让他们两人窝里斗才妙呢。
殊不知周惟安也正算计她。
李菡瑶拂袖而去,周惟安朝那指挥使摊摊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然后也跟了出来。
他一路盘算,早有了对策。
李菡瑶进来时,见前面五道门禁很普通,不过厚重些而已,因此没大留心,等在禁区内见了八卦图控制的机关门后,回去时便留了个心眼,细观察才发现,其实每一道门禁后,另有一道八卦图控制的机关门。
这是双重门禁!
如此严密的守卫,不但没让李菡瑶心生烦恼和担心,反而触动她灵机,想起一个妙计。
等到前面大堂,见了崔华,那指挥使便上前附耳,将钦差和周惟安擅闯禁区的事说了。
崔华神情微冷。
周惟安欺负李菡瑶年少不知事,抢先道:“庄钦差要代皇上巡查基地,将军正忙军务,下官不敢打搅,便自作主张带他去了。擅闯禁区,都是下官之过。”
他勇于承当,将过失都揽在自己身上,然细品他这话,却大有深意:“庄夏”只是太庙一个小太监,并非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心腹,紧要关头被皇帝派来请兵救驾,皇上哪有闲工夫让他巡查军火研制基地?
可见庄夏撒谎。这是一。
再者,虽然周惟安勇于承当过失,听的人却未必这么想,只当“庄夏”以钦差的身份压着他,他不得已才带庄夏进入禁区,因为他以前可没去过。
崔华就是这么想的。
李菡瑶眼看崔华一双细长目盯住了自己,一面暗骂周惟安狡猾,一面故作尴尬地缩了缩脖子,随即又壮胆道:“咱家就想看看,回去也好禀告皇上,不然皇上若问起来,咱家像瞎子聋子一样,什么也答不上来。皇上岂不要骂咱家蠢,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眼色都没有?”
崔华皮笑肉不笑道:“庄內侍说的也有理。不过,这禁区是奉皇上钦命戒严的,若无令牌,外人一概不准入。本官若是松懈,恐怕皇上怪罪。”
他不愿称这小子钦差,不过是个临时拉来救急的最低等的太监,算什么钦差?给几分脸,都不知姓什么了,居然敢闯入禁区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