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窗上飞来落叶。

一片，两片，咦？不下来……

小婵趴在窗边转了两圈眼睛：“哈哈，三片。”

李若拙那边毫无反应。

小婵等了一会，回头见小姐正低头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狼毫，干着匪夷所思的事情。

“小姐，你干什么？奴婢好无聊啊。”

小姐的声音很无趣：“写书。”

小婵忙跳下床榻，跑到小姐身后：“写书？”

李若拙肩膀挪了挪：“能看懂吗？”

小婵摇头：“我不识字。”

李若拙沉吟一下放下笔，回头认真道看着她：“我教你读书识字啊？”

小婵脸委屈的跟苦瓜一样：“小姐，奴婢伺候的不好吗？”

李若拙很认真的想了想：“一般。”

小婵：“……”

“小姐，不可以这样，好端端的干什么要奴婢读书，咱们无冤无仇的，这样天天练练功不是挺好吗？”

无冤无仇……

李若拙拉着她的手：“去搬椅子坐下来，我仔细跟你说。”

小婵忙去床下塌边抱了个小杌子过来：“小姐，您说吧。”

从李迅通那边回来，应该是当知道那个老者只用一副麻黄汤就开始行医，甚至连字都不认识的时候，李若拙的心情就无比沉重。

医者，病人以性命相托，岂能如此敷衍了事？

医者，治病救人，是救人，不是谋杀，怎么可以连字都不认识。

李若拙问小婵：“你想学医术吗？”

“医术。”

李若拙指着西边方向：“就像上午，姑姑躺在床上极其痛苦，老夫人也跟着着急，这时候你一碗药就能救人疾苦，让病人的家人心安，你不想有这种本事吗？”

小婵眼睛亮亮的：“想啊，可医术好学吗？”

李若拙摇头：“不好学，一点也不好学，要皓首穷经，还不见得能学得会，除了拼刻苦，还要拼天分，不过话说回来，你想干好别的事，也是一样的。”

小婵嘴角垂下来：“那奴婢学它干什么？不学。”

李若拙蹙眉：“可是你想替人解除病痛，有时候甚至能拯救一个家，学医不好吗？”

“好。”

“那怎么还不学？”

“累。”

李若拙：“……”

“可是你想当好人啊。”

“可是奴婢不学医也能当好人啊，难道不是大夫的人就都是坏蛋了？是大夫也有坏人啊，咱们上午碰到的不就是庸医。”

小婵说的那么理直气壮，李若拙突然没脾气了。

李若拙突然一叹。

小婵紧张起来：“小姐，你生气了？”

李若拙摇摇头：“我突然想到大哥跟我说的话，他说好人很难当，九九八十一难，才能成佛，而坏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我从会说话起，就偷偷学医，我学了十二年，才到今天这种程度，也许有一天我碰见治不好的人，我就是无能，可是那些庸医，说不再行医，他们就浪子回头金不换了，你说这世道公平吗？”

“不公平啊。”

可是不公平也要学，不然就更不公平了，为了公平，还得学好。

李若拙暗暗点头：“那我写书吧，希望我的书，对别人有用。”

怎么又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