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是第一个叛军被扎死,长枪还来不及收回去的时候,第二个第三个叛军,趁着这一个空档,抓住长枪一借力,敏捷的跳上了城头,然后红着眼睛开始接阵势,准备迎接城头上早就等待他们的士兵的厮杀。
一时间,不少的城墙上,都有敌军跳了进来,钱无病看了看那些敌军的数量,将目光移开来,看着城下的盾墙,这点敌军的数量,还不值得他担心,但是城下的盾牌不破,源源不断的敌军会继续从盾墙上钻出来,跳上城头。
“火油罐!”他冷冷的开口道:“弓箭手全部换火箭,等待命令!”
一个个装着黑色火油的陶罐,从敌楼里小心的拿了出来,这些天,这样的火油罐子,每个敌楼都储存了不少,这种露天就可以开采的黑色稠油,钱无病还知道他们的另外一个名字——石油。而几乎所有发现露天有石油的地方,如今都在朝廷的监管下,钱无病很确定,城下面的这帮土鳖,绝对不认识这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个人头大小的陶罐,从城头下纷纷的落下,盾墙下的叛军,只觉得自己的头上乒乒乓乓好像是落了无数巨大的冰雹一样,这样说也许不对,贵州可没这么大的冰雹,说是石头,或许这些苦苦支撑着盾墙的叛军士兵们,更能理解一些。
随着陶罐的破裂,巨大的盾墙好像是一副被顽童涂抹过的山水画,到处都是一团一团黑色的墨迹,而越来越多的墨迹的加入,扩大,很快,这副山水画,就变得如同一张黑色的墨纸一样了。
“就现在,放箭!”
随着钱无病的一声令下,一团团火苗从盾墙上扑腾而起,很快,这些星星点点的火苗,就慢慢的聚集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苗,而这个时候,盾牌下的叛军,终于支持不住了,有人丢下盾牌,开始拍打身上大黄火苗,有人干脆就在地下打起滚来,先去火油罐的落下,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飞溅上了不少的火油,此刻一遇见火,那可真是一发不可收拾,有身上先去火苗飞溅得多的,丢下盾牌的时候,直接就变成了一个火人,一边嚎叫着,一边毫无目的的乱跑乱撞,然后,引发了更多的火人之后,仿佛完成了任务似的,才倒在地下一动不动了。
这样的的情形,在城下数个盾墙下都在上演,失去了盾墙的后援兵力的支持,跳上城墙的叛军,往往要面对五倍十倍的守军,就算他们再悍勇,一排排长枪戳过来,他们也是毫无生机,往城下跳的也有,不过,那不过是在城下的火苗中,再增加一点燃料而已,他们的来路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火坑,在城头上,是死路一条,跳下去,同样也是死路一条。
人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这是人的共性,他们的垂死挣扎,也造成了一定的伤亡,虽然不大,但是,这样的伤亡,足够让张开有些心疼的感觉了。
“大人,这些叛军,其实咱们可以根本就不放上来的!”张开有些犹豫的说道,他不是指责钱无病,他只是尽心的提醒,作为一个副将,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提醒自己的主将,贵州城,眼下每一份军力都是宝贵至极,这样的损耗军力,其实是完全没必要的。
“不放上来,我怎么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后手?”钱无病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不放上来让咱们的这些士兵都见见血,一旦到了紧要关头,这些人能不能指望?”
他看了看换换退去的叛军,眉宇中露出一丝忧色:“哪怕是你在城里搜刮了一番,这凑出来的老弱之军,也不过是六千余众,这六千人中,没见过血没上过战场的,只怕有一半人,这存亡之战,可不是打完了一天就打完了的,叛军这次的试探,规模不大,正好让他们见识经历一下,要不然,他们以为这打仗,就是在城头上看看别人射射箭,往城头下扔扔东西呢!”
“虽然死伤了一些,但是这一战之后,这剩下的人,爆发出的战力,只怕比起先前的六千人的战力还要强一些,如果将这六千老弱之军,能换成四千或者三千甚至两千的精兵,这样的磨练,我还要来上几次,老军弥足珍贵,你是老军伍,不会不知道,至于新军,弱军!”
钱无病看看身后:“城里武库充足的很,军械是不差的,这数万民壮,一人发一把兵器,可不就是新军,比起人头来,城外的叛军未必比我们的人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