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由赵染和孙纬统帅的西进和北上的各一万铁骑已经开拔,青州的战争机器也已经高速的运转起来;青州都督府的所有属吏均在为即将再次打响的逐胡之战而紧张的忙碌着,青州上上下下一切的一切都在给即将开始的大战让路,也都在不遗余力的为即将开始的大战作着前期的准备工作、为青州总体战略的正常运行尽心竭力的作着相应的辅助工作。
可是,此时身在临淄的我却成了王猛和荀灌这两个‘跟屁虫’的重看押对象。本就是无任何亲眷只是孤身一人在临淄的王猛这次仿佛铁了心似的跟定了我,竟然不请自来的厚着脸皮搬进了府内的一间房舍里居住,也不知他给管理内宅事宜的宁氏灌了什么‘**汤’,反正王猛现在在府内的居住、饮食条件与我也不相上下。
仿佛约好了似的,只要我一进府门,我那位未来的媳妇荀灌就从想不到、念不到的地方出现了;从我入府开始就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在我的身侧,还美其名曰:大少爷(随府内的众人称呼的,没进门她也张不开嘴叫‘相公或夫君’)整日的在外面过于的劳累了!要随时服侍饮食、休息,这也是来之前父亲(荀崧)大人的一再告诫。而我一出府门,则王猛也就自然的冒了出来,同荀灌就像交接班一样的开始跟在我的身后,直到陪我忙碌一天后再次的回府,再把我移交回给荀灌。这都什么事呀?我还成了被看押的犯人了!好像苟府成了看押我的监狱、而我又打算越狱逃跑似的!
其实,造成我现在失去‘人身自由’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我同督府的高参们讨论关中战局时一句话漏了嘴,让本就对我经常地亲历战阵牢骚满腹的王猛抓住了把柄,担心我作出更加出格的事,也不知他是同荀灌什么时间密议的、又是怎么服荀灌的?总之,最后这一男一女二人配合极其默契的、又十分忠于职守尽职尽责的出任了看押我的‘狱吏’。
随着关中的战报通过探子的快马不断的传回来,我也基本上了解到了关中战况的总体情况。而伪汉庭内部的权力更迭,也相应的影响到了关中战局的变化。这其中的原因,还要从平阳伪汉庭的内部权力阶层更替起:
随着伪汉帝刘聪的原配皇后呼延氏的病逝后,伪汉帝刘聪就开始不断的恣意放纵淫yu、挖空心思的遍选美女充斥后宫,最后形成了目前八后并立的荒唐宫闱格局。在刘聪所胡乱议立的八位皇后中,当属‘双中皇后’靳氏姐妹最为妖娆妩媚,因而也最为得宠。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何况还是有两个女儿独霸后宫,并且还是太子妃的父亲、皇帝的乱套亲家,伪汉庭的国丈、大司空靳准也就更加的水涨船高、无法无天的独揽朝纲了;一时之间靳准在伪汉庭的权势高涨得几乎可以一手遮天了!
有得意的,自然也就有失意的;最初跟随伪汉帝刘渊起兵、为伪汉庭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攻陷故都洛阳的罪魁之一、已故皇后呼延氏的父亲、原国丈、大将军呼延晏就是最大的失意者!当靳准把持朝纲之后,就咋看呼延晏咋别扭,可能靳准当时的心态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任皇后,也应该只有一位国丈。我现在是国丈兼皇帝的亲家,你这个老国丈早就应该靠边站了!所以,靳准也就寻个‘莫须有’的由头把呼延晏排挤出了伪汉都平阳,任命已经年过六旬的呼延晏为刘曜部的副帅,派往关中前线去打仗了。
而呼延晏的到来,却等于给在关中前线正打得硝烟弥漫、忙得焦头烂额的刘曜送来了一位称心如意的绝佳好帮手。作为征战疆场多半生的一员沙场老将,呼延晏对战场上的军情变化和对战双方所处的战略态势有着超常的嗅觉和敏锐的洞察力。
呼延晏来到关中战场后,经过几天的观察分析后,就对已经打了半年多的僵持战、身心已经异常疲惫的后汉军主帅刘曜进言道:“我大汉已经对关中的晋室朝廷连续攻打了数年,就是此次开战亦经历了半年多的残酷搏杀;晋室朝廷经过了数年的经年累月的鏖战,已被我大汉消耗得几近油枯灯残,濒临了全面崩溃的边缘。此次王爷(刘曜现在的封号是中山王)率大军经过了半年多的功打,已经把晋室朝廷的所有注意力吸引到了潼关,并已经使关中的晋室朝廷动员起了所有能动员的战略物资、调动来了所有能够调来的军力投入到了潼关的战场;现在关中之地必然处于粮秣严重匮乏、守备极其空虚几近不设防的状态。因而,以末将思之:在大军仍然对潼关全力攻击吸引住晋室朝廷的注意力的情况下,王爷可否精选出一支精锐之师?绕路迂回攻击陇西的北地、安定。以末将估计,这支奇兵必会十分顺畅的突破北地、安定直叩三辅。那时,由于三辅已经被袭,潼关的守军必然会紧急的回援三辅;这样,也就必然造成了潼关的兵力空虚、再加之因三辅被袭所造成的军心涣散,潼关必难以抵挡住我军的强攻而被我军攻破。这样一来,在我两路大军的夹击之下,攻下晋室朝廷的都城长安指日可待也!”
刘曜听完呼延晏的建议之后大喜过望的连呼‘妙计’,马上决定精选出万余铁骑由自己亲自率领绕路偷袭陇西的北地、安定二郡,突破二郡后直叩关中的心脏地带三辅。而对潼关的攻击战刘曜则全权委托给了呼延晏来指挥、调度,刘曜要求麾下的众将必须完全遵从老将呼延晏的军令行事,否则杀无赦!安排完潼关攻坚战的事宜以后,刘曜就率领着精选出来的万余铁骑绕路开往了陇西。
而身在临淄的我得到探子关于关中战局的军情通报的准确时间,则是在刘曜已经开始了对北地郡发起偷袭后才传回来的消息。本就对此时的关中战局有着一些残存记忆的我看完军情通报后神色大变,不由得脱口惊呼:“不好!关中经过数年的不停鏖战早就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此时,伪汉的刘曜又兵分两路的夹击关中,必然会使本就已经捉襟见肘的长安朝廷顾此失彼的漏洞百出。长安城被蛮夷的刘曜所攻破的时日临近矣!不行,决不能让伪汉这样轻易的拿下长安!安要马上率军驰援长安。即使是安无法保住即将被刘曜所攻破的长安城,安亦要想办法保证当今圣上的安全,争取把当今圣上救到青州来。”
由于探子传回来了关中的紧急军情通报,我在赶来都督府的途中就已经紧急的传召青州的主要属僚、将领前来商议青州要采取何种的应对措施;我赶到时众人也基本上都赶到了。当我放下军情通报出自己的想法后,青州都督府下属中地位最高、资格最老的祖逖首先出言反对道:“主公切勿因心急圣上及长安的安危而乱了方寸!我青州距关中之地有千里之遥,即使全部是轻骑赶往关中亦要需旬日的时日。以祖逖思之:关中之地现在内部必然是极度的空虚。此次刘曜兵分两路的夹击关中,关中丢失也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而主公即使是现在就紧急的赶往关中驰援,亦很难对关中的危局有所帮助且自身的安危亦十分的堪忧。故而,主公还应谨慎行事为妙!”
随着祖逖的话音刚落,王猛、温峤、莫含等均异口同声的反对马上出兵驰援关中,坚持要再观望一段时间局势的发展再作出最后决断的意见。而身在临淄的韩晃、毛宝等将领虽然粗豪,但也并非是糊涂之人;虽然没有出公开支持祖逖、王猛等的话语,但从连‘听凭主公吩咐’的语意中也可听出是不太支持我的意见。
感到极度郁闷、烦躁的的我有些粗暴的一甩袖子道:“当今圣上的安危关乎着今后中原大局的走向。如果圣上出现不测,将会对今后抗胡大业的影响极其的严重!然安亦不想过于的独断专行;诸公可细思安今日之所言,来日我等再另行商议吧!”完,我就耷拉着脸起身离开了都督府大堂。然而,接下来的几天里众人不仅没有商议出个‘子、丑、寅、卯’,可能是担心我少年心性的一赌气独自调军前往驰援关中,王猛、荀灌反而变成了看押我的‘狱吏’?弄得我一时哭不得笑不得的极其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