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吞吞吐吐道:“这个……那个……那个,是……是这样的。陆伯伯,二哥,我现下对于未来之事,倒也没太多想法,还是再看看再再做打算好了。而至于搬回来……不是我不愿搬回来,只是……只是……”
青年急速转动着昏沉大脑,脸上已是苦色渐浓:“对了!只是我现在已习惯了在府外独居,那啥,离陆伯伯与二哥离得也不远,若想亲近聆训,走几步路就到,颇为方便,更颇为……对,颇为自由!所以……那啥……”
趁陆子和与陆云鹏眼中分别浮起纳闷之色,谢修齐更是趁热打铁:“那啥,孩儿就先告辞了,陆伯伯二哥早点休息!”
青年急急说着,却是连安萁都不管去叫了,只一路溜得比兔子还快,转瞬就没在了夜色中。
陆府门前,陆子和与陆云鹏面面相觑。
良久,陆子和才苦笑了一声:“这孩子近来越发的古古怪怪了……当日来府问三权科儒事,却仿佛做了什么坏事为葳儿所知晓了一般,竟是连他姐姐的面都不敢见,慌慌张张转身就跑。今日却又不知怎么了,却是再次慌慌张张转身就跑——这孩子是怎么了?”
“莫非他此番大变之后,却也是性情大变?但他不是已心智大开,更颇为明理了么,这不愿回府又是为何?”
他疑惑看向陆云鹏问道。
“孩儿也是疑惑……”陆云鹏苦笑道:“许是小弟还怨我当日和他吵架,说了些伤他心的话,让他滚……那啥出府?可是也不对啊,我观小弟之神态,却似已对我毫无芥蒂,且这短短一宴间,小弟言行举止也与我渐重拾兄弟之亲,更不似作伪……”
“那是为何?”陆子和再次苦笑问道。
“许是……”陆云鹏却是忽然眼前一亮:“许是小弟还是不愿回府受拘束?”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已是急急说道。
“此言何意?”陆子和顿时皱眉道。
陆云鹏却似有所得:“您想想,小弟虽然已一夜大变灵智大开,明白了是非之理,更痛改前非尽赎前罪。但他另一点为您所一直想严加管束的,这少年好、色慕艾……却也算不得什么大是大非——只要不是欺男霸女作奸犯科,喜欢逛青lou却也顶多略显**浪荡而已。”
“若是回府,小弟必受您严加管束。他已食髓知味,又岂受得了您所要求的那般,未成婚不许近女色之清苦?”
陆云鹏如是猜测着,陆子和却也是渐若有所思:“这倒是很有可能啊……怪不得齐儿方才吞吞吐吐的似有难言之隐,原来倒是为了这个?”
他失笑叹息了声,却又是惊醒道:“不行,我得叫安萁来好好叮嘱一番。他血气方刚自是可以理解,为父也不愿再于此约束他过多。但喜与青lou女子鬼混却终非好事,且若是沉迷女色,恐也伤身伤志,百无一利。”
随之,陆子和更是若有所思喃喃道:“怪不得方才在方家录完案卷,一切尘埃落定,我等正准备回家之时,潘副使却也是召见了为父。老大人言语中或明或暗地点着,言说齐儿虽有大智,却似无大志,须得我这做长辈的多加提点呢……”
“哦?”陆云鹏顿时在一边笑道:“潘副使此言我倒也不知,想是那时去叫小弟去了——不过,老大人看似对小弟很是关心啊。”
“那是自然。”陆子和顿时也是傲然道:“齐儿天资卓越,老大人或许是起了爱才之心,又看出了齐儿似胸无大志,所以点上几句吧……只是这沉迷女色确为不佳,得叮嘱安萁多加劝导才好。齐儿现在既已明理,自是会知道其中道理,慢慢改过来的。”
他展颜笑道。
“自是如此。”陆云鹏也是笑道:“如今,我可是再也不敢怀疑父亲与姐姐的眼光了……小弟确实终非常人,也总有一天会长大的。”
两人如是说着,却也是颇为轻松地一路说笑,直入府门找安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