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裹着破旧的毡毯,这是从蛮族哪里换回来的物品。食物短缺让诺克萨斯城邦统治一下的蛮族有些不稳,布满城邦压榨的野蛮人在饥荒来临之前就开始抛售皮革和编织品。并且杀死了城邦派出来的税官。
这些家伙的嗅觉格外敏锐,等到饥荒来临时他们已经储备了大量的食物。足以他们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城邦里的老爷们毫无办法他们已经无力调动军队讨伐这些野蛮人。
这位可怜的母亲不止一次的自责,这块毡毯是她用一袋小麦换回来的。原本打算倒手卖给城邦的商人,可是商人却不需要这些。饥饿让人失去理智,毡毯周边的牛皮早就被杰西卡拆下来熬煮成一锅汤。
她没有胆量,也没有能力,去野蛮人的营地滋事。几天前她的邻居麦凯恩实在饿的不行了,竟然去野蛮人营地的粮仓偷盗,结果一去不回。
野蛮人砍掉麦凯恩的双手,将他的头盖骨掀开,然后将尸体吊在木架上矗立在通往诺克萨斯的路边。
杰西卡有幸看到这具尸体,被扒的干干净净的尸体鼓起硕大的腹部,里面尚未消化的小麦将皮肤撑的可以看到里面的肠道。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杰西卡用刀划开邻居的肚子,将里面小麦取了出来。
尽管这很恶心,甚至是惨无人道。但杰西卡别无选择,与其活生生的饿死还不如啃噬尸体!
“妈妈,你听到了吗?我发现了一只猫!”奥兰多关上门。将门外的冷气隔绝在外面。他跑到火坑旁边,不停的哈着气小心的将冻僵手指靠近温暖的火焰。
杰西卡伸出手握着儿子冷冰冰的手,粗糙的小手干瘪而坚硬,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包裹在骨头上。她不确定着是不是儿子的幻觉,毕竟实在是太饿了很容易就能把一些东西当做可以吃的食物。
这个头大身子小的孩子已经十岁了,如果杰西卡没有告诉别人的话,人们会以为他只有七八岁。只要奥兰多撑过饥荒就能像他的父亲一样去参军,战死沙场总好比饿死在家里。
在诺克萨斯,很多家庭都是这样。母亲独自带着孩子们艰难的生活,而父亲总是在无休止的战争中挣扎。
“寡妇”是诺克萨斯一个特殊的阶层。贵族们认为这些遗孀们的价值就是提供适龄的预备军人。
前提是这些寡妇们能把孩子养大。
杰西卡摸了摸奥兰多的头。将额前的乱发拢到后面。
“你是说一只猫?”
奥兰多高兴起来,他夸张的比划道,“是的,妈妈一直足有这么大的猫!”
“你能抓到它吗?”网
“如果我有一块沾满油脂的麦饼的话。或许可以!”
杰西卡裹着毡毯从家里走出来。村庄里毫无声息就好像被巨大的冰块冻住一般。她左顾右盼好像一个正准备偷窃的小偷。浮肿的腿让杰西卡走路有些困难,还不到三十岁的人看上去跟个老太太一样。
在屋子外面的小树下有几块黑色的石头,杰西卡搬开其中一块把手伸进去。这几块石头是为了掩盖里面的树洞。里面藏着要比生命还要珍贵的东西。
‘真是冷啊’
杰西卡想到,手背上的皮肤贴在石头上传来刺骨的寒意。
当她的手从石头缝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拖着一个黑色的罐子,杰西卡看看了四周,将石头恢复原状,又从雪地里抠起一把雪洒在上面。在把一切痕迹都消除掉,这才小心的返回家中。
家门打开吹起的寒风让屋子里的奥兰多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战,他扭头看去自己的母亲面色青白的走了进来。
奥兰多赶紧往火坑里添上几根木柴,又弯下腰吹着火堆吹了几口气。
杰西卡蹲在火堆旁把罐子凑到火焰附近,封住罐子口的蜡油开始融化,滴滴答答的液体落在火堆上发出“滋滋”的声音,使得火苗更加旺盛起来。
奥兰多用烤热的手握着母亲冰冷的手指,四只手一起捧着黑色的罐子。
真是个好孩子,杰西卡笑了笑,罐子被打开。里面存放着一小块油脂和几块麦饼,杰西卡取出一块麦饼用油脂擦了擦。
奥兰多咽下口水发出“咕咚”的声音,“妈妈,我不饿!”
杰西卡看着孩子笑了笑,只是着笑容无比的凄凉。她伸出手指在奥兰多的嘴唇上摸了摸,指尖上的油脂将发白的嘴唇抹的发亮。就好像刚刚吃了烤肉一般,让人看上去有种满足感。
奥兰多接过擦了油脂的麦饼,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依依不舍的藏到胸口的口袋。
“妈妈,我去了你在家等我。”
杰西卡整理下儿子身上的衣服,将即刻淘气的纽扣重新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