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丰犹豫着应该怎么给任志国说这个事情,毕竟,他还是不希望丢掉卡马特手中的那些外贸加工订单的。
“打呀,你给他把电话拨通,你不好说,我来说。”见到王庆丰犹豫不决,云非头大无比。这事情是对方先不地道的,怪不得自己。他现在也不会为了卡马特背后的军方而使得公司停滞发展。军方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至于打算通过卡马特的关系到苏联去勾引人,那事情即使没有了卡马特,整个珠三角那么多的做进出口生意的公司,云非就不相信没有办法。
见到云非满脸的扭曲,任志国知道,云非发火了。
其实这事情,也怪不得云非发火。卡马特拉过来的零件,除了工业纯铝的零件以及其他难加工材料本身的加工余量不是很大,原本说的加工余量很大的不锈钢零件上面大多数的余量都被对方工厂给拔了下来。原本云非看到任志国给他的图纸,就抱着捡那些不锈钢屑来充当利润的打算。
他哪里想到,卡马特送零件过来的时候,他正在医院里面昏迷着。而这几天他又被工厂改制的事情拖着,根本就没有时间到车间里面去看看周斌汇报的关于卡马特公司这次送来的零件,毕竟两方合作的时间也不短了。再加上这些活是长期的,两方都签过合同,云非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出意外。
这次的不锈钢零件因为需要加工的余量大,合同上面都把这些多余的材料按照不锈钢屑的价格当成加工费结算一部分的。
这些不锈钢的零件,大多数都是直径在200mm以上的工件。按照云非的想法,最小的零件加工完成后都能够产生三四十公斤的不锈钢屑,没想到对方却做的如此绝,很多工件在直径上面留的余量都甚至一个毫米都不到,稍微有一点没有找正,工件的jing加工就无法完成,从而造成零件的报废。
如果这些jing加工利润可观,云非不会说什么,也不会这样做。
“通了,你来跟他说吧……”王庆丰在电话响了第一声的时候就把电话提起来,递给了懒散地瘫在旁边沙发上面抽烟的云非。
“我是云非,不是老王,老任,你龟儿子这事情做的太不地道了,别告诉老子你不知道,不知道现在就来我们公司,咱们当面说清楚!话我先给你放在这里,不锈钢工件加工费提高百分之三十,软铝的提高百分之六十,橡胶的提高一点五倍,不然你就把你的活都拉走,你们的外贸工件老子也不做了,别tm拿这个来威胁老子……”云非对着电话吼完就撂下了电话。
王庆丰傻眼了,云非这小子,不仅吼了他口中的上帝,更重要的是,居然又提价了……
云非撂下电话之后,重重地坐到了沙发上面。把沙发几乎快要压塌下去,王庆丰看到,心脏猛地跳了一跳,仿佛,云非坐在了他的心脏上面。
“云老弟,少抽点烟吧,我都不服,你这么年纪轻轻,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烟瘾,每天两包烟你也受得了。”王庆丰见到云非又点上了一支烟,不由心中一阵叹息。
别人见到云非年纪轻轻就成了管着一个工厂两百多号人的副厂长,现在自己这个老板又给了他工厂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哪里看到云非的付出与努力!刚来自己工厂的时候,云非基本上是三天抽两包烟,到了管理工厂ri常事务的时候,差不多一天一包,再到后来自己完全放手工厂的管理,他已经两天三包烟了,这才多长时间?居然一天两包烟了!
王庆丰知道,云非都是因为压力太大了。他倒不是心痛云非每天两包烟二十多块钱,毕竟上百万的股份都不带眨眼地送给了云非。他现在开始心痛云非了,毕竟,云非才十八岁不到。
整天又要负责工厂ri常事务管理,又要负责整个工厂的技术,还有不少的时候需要跟客户沟通谈判。王庆丰的心,仿佛被刀扎了一般。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太狠心,给了云非太大的压力。
这几天,王庆丰才发现,随着工厂越来越大,自己根本就不再有管理偌大工厂的能力。整个工厂,可以说都是云非一个人给撑起来的。以前庆丰机械的时代,工厂基本上不需要管理,大多都是下面各个班组长带着工人干活就是了,他这个老板主要的意义就是收钱,发钱。
对此,云非都鄙视了他无数次。他在看到云非的能力之后,完全把整个工厂放手给云非去折腾,也是因为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