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青年,眯着眼微笑地回盯着卢萦,这时,一个少年凑近了他,那少年朝卢萦看了一眼后,朝着青年压低声音说道:“这卢文极擅长口舌之争,三言两语便能说得人按他的方式作赌,你无论如何也不可上当,得让她跟着你的路数来。”
青年低声回道:“知道了。”
少年退了下去。
青年重新低头盯着卢萦,咧嘴大声笑道:“赌,怎么不赌?”眯着眼他笑得色迷迷的,伸手重重地掐了一把身边美人的细腰后,青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得意洋洋地叫道:“听说你卢文虽不曾出现在风月场上过,却已是风月场中的贵客?来来来,你也上楼来,咱们好好与美人儿们乐呵乐呵,看看谁的功夫强大,谁的本钱过硬,能喂得美人们满意……这玩女人,才是身为男人最重要的本事,卢文郎君以为如何?”
青年说这话时,是扯着声音叫的,一时之间远远传出。
围观的众人,这才知道卢文与这人赌的是这种男人的风月事,一个个有点扫兴,却也没有散去。
那青年还在盯着卢萦,见她要开口的样子,马上提着声音再次堵住她的话头,“啧啧啧,卢文怎么站在那里不动了?怎么,你还是不敢?莫非,你是个妇人不成?”说到这时,他自觉得意,不由仰头哈哈大笑。
卢萦冷冷地盯着他。
那青年浑然无礼卢萦冰冷的眼神,又叫道:“卢文郎君风流俊彦,名动洛阳,自不会是个妇人。不过呢,听说郎君洁身自好,这男子汉大丈夫。太过洁身自好未免让人闲话。上来吧,上来咱哥们玩一宿。等到了明日,不论你卢文是输是赢,哥哥都替你宣扬宣传,也好让大伙知道,你卢文不是不行,也不是妇人,更不是啥人的男宠什么的。哈哈哈哈。”
这青年一句接一句,丝毫不给卢萦开口的机会。说话的声音又大。态度又嚣张,着实刺人眼球。一时之间,好些人都低头议论起来。
于议论声中,卢萦盯着那青年,脑筋飞快地转动。寻思着对策。可她发现,这青年明显是被人怂恿了,明显是针对她而来。她就算想扯开话题,他根本不给机会也没有办法。再说,话已被他说到了这个份上,她现在是想扯开话题也做不到了。
当下,负着手青衣飘然的卢萦。漠然地盯着那青年,等他的大笑声落下后,她才清冷地开了口,“不好意思。你今儿这个赌,卢文还真的不能参合了。”
在那青年和众纨绔得意地放声大笑中,卢萦淡淡地说道:“今日卢某,乃是奉太子之令视察。实有公务在身……卢某劝导诸君一位,此时还是白日呢。白昼宣淫之事,万一传到陛下和太子耳中,可是于诸位前程大大不利。”
一句半阴半阳,含着威胁的话令得那青年笑声微滞后,卢萦转身就走,“走吧。”
“是。”
牛车赶了上来。直到卢萦上了马车,楼阁上的少年才朝自己头顶上拍地一掌,自责道:“真是的,还是让他把话拿住了。”转眼他又咧嘴一笑,向左右说道:“各位,咱们这次回去后,可得把今日卢文逃避赌约一事说道说道。”
“那是。”
“说起来也奇怪,这卢文到底在想什么,怎地好说歹说都是不沾女色呢?”
“可能真是不行。”
“太可惜的,多俊美一少年啊。”
“就是俊美又不行的少年才有意思……这不现成的兔儿爷吗?”
“哈哈哈……”
卢萦的牛车走得远远的,都还可以听到他们的笑声,那不加克制的侮辱嘻笑,令得她一张脸完全冷了下来。
闭着眼,卢萦沉声说道:“直接回卢府。”
“是。”
不一会,牛车便驶入了卢府中。
远远看到卢萦大步走来,元娘正要上前,见他神色不对,便又止了步,只是担忧地看着她的背影。
不一会,卢萦便入了书房,她一站好便命令道:“把众人叫来。”
“是。”
不一会,五六个护卫首领出现在书房中,卢萦背对着他们,沉冷地说道:“我要知道今天在醉月楼上的众纨绔名单,特别是那个向我挑衅的国字脸青年,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一切!”
“是。”
众护卫连忙退了下去。
他们的行动也快,第二天,卢萦正在整理二十个仆人收集上来的各市集物价时,一个护卫走上前来,恭敬地递给她一卷纸帛。